懒得分类的读书拾遗补缺之二

都是最近几年看的,第一篇在这里:懒得分类的读书拾遗补缺之一

可见我还没有放弃抢救。

The View from Castle Rock

by Alice Munro

看这本书的跨度有一点长,因为Alice Munro是2013年拿到诺奖的,而我是在她获奖后才凑热闹去看她的短篇小说。

这一本是讲Alice Munro的苏格兰祖上几代人的故事,时间跨度大概有一个半世纪。这个时间在中国正好是被称为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而欧美的历史,以前在我心中的印象总是被名人大事的集合所占据,比如美国发生了南北战争,欧洲发生了各种各样的革命,普通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似乎总是很模糊。狄更斯和雨果的书倒是有许多平民百姓,但看的时候年纪还小,总觉得那些都是遥远的小说里的人物。

到听这本书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百多年对生活在其他国家的几代人来说,又何尝不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呢?最近这些年看的书,经常会看到某某的家庭是在某一段战争期间从欧洲逃到北美或南美,我们都生活在这个流动的时空里,苦难相似而又不同。但想到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流着我的血的人经历这些苦难,多少还是让我松了口气。

The Crucible

by Arthur Miller

听的有声书,和《推销员之死》差不多一个时候听的。因为电脑里囤积了许多有声书存货,我时常随机搬运一些到手机上开始穷举,这个听了一段才意识到是大名鼎鼎的《萨勒姆的女巫》。

故事并不长,集中在一个很小的场景和很短的时间里,然而我相信任何对历史略有了解——无论是欧洲/美国/中国/苏联,的人,都能从这个故事里看到不同事件的影子。Arthur Miller写这个故事时的社会背景是麦卡锡风潮,Crucible是一种金属容器的名字,词典解释是 a vessel made of material that does not melt easily; used for high temperature chemical reactions – 这个名字是暗喻那些在高温(高压环境)下也拒绝融化的人。

A Farewell to Arms, The Sun Also Rises

by Ernest Hemingway

海明威不是我喜欢的作家类型,甚至可以列入略厌恶的那一类,然而作家里的垃圾实在太多了,在众多垃圾的对比下,对海明威的些许厌恶也就不值一提。

上世纪二十年代,因为美元对法郎强劲,许多美国作家都跑去巴黎生活——可以用他们不算富裕的收入过起比较豪华的生活。The Sun Also Rises 创作于这段时期;A Farewell to Arms 是他回美国后写的,但经历来源于他在一战期间的服役经历。

内容就不多说了,网上到处都是,和 The Sun Also Rises 关联在一起的词有迷惘一代( Lost Generation)、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Twenties),美国豆瓣 Goodreads 上新世纪的读者认为作者无病呻吟完全无法理解——可能是因为海明威写作的年代离他们太远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希腊土耳其战争,都是离当代读者太遥远的东西。但我又忍不住想,上世纪二十年代,和现在构成了多么奇妙的对映——都是极度繁荣之后的突然退潮。上一个二十年代,因为传播渠道有限,只有少数作家通过文字,留下那一代人的迷惘,而今天的青年们每一天都在互联网上表达他们的愤怒、怀疑和失落,如此相似,而又“无法理解”。

The Looming Tower

by Lawrence Wright

The Looming Tower: Al-Qaeda and the Road to 9/11

全名是 The Looming Tower: Al-Qaeda and the Road to 9/11 ,看名字很容易知道是讲什么的了。 Lawrence Wright 是我非常喜欢的非虚构作者,前两年他有一篇关于新冠的文章 The Plague Year 被广为传播,但我平时一般不太关注喜欢作者的更新,喜欢慢半拍看旧书。

最早知道 Lawrence Wright 是看 Thirteen Days in September ,讲1978年在卡特的强力撮合下,以色列总理和埃及总统在戴维营最终签订停火协议的十三天谈判。The Looming Tower 是多线并进讲述 Al-Qaeda 是怎样一步步走向策划911之路的,同时也有覆盖FBI内部对 Al-Qaeda 的追踪 —— 留下印象最深的是 John P. O’Neill ,FBI 的高级反恐情报人员,他利用自己在情报工作上的天赋(???)在不同地方建立家庭,介绍不同的女朋友和不同的圈子认识,令每一个人都相信自己是他唯一的家庭——最后,在他的葬礼上,大家齐聚一堂……

尽管如此, John P. O’Neill 的一生仍略显悲怆,他一直试图推动CIA、FBI 和其他政府机构加强在反恐问题上的合作,并多次强调本拉登对美国的威胁,然而 FBI 高层一直忽视他的示警,最终令他心灰意冷,在经济压力考量下退休,去世贸中心做 Chief of Security,在911当日死于世贸中心(可能是返回组织疏散和救援的途中)。摘录一段 Lawrence Wright 的原文:

O’Neill started his new job at the World Trade Center on August 23, 2001. In late August, he talked to his friend Chris Isham about the job. Jokingly, Isham said, “At least they’re not going to bomb it again”, a reference to the 1993 World Trade Center bombing. O’Neill replied, “They’ll probably try to finish the job.”

(也是看这本书我才知道原来 911 不是世贸中心第一次被炸……)

Going Clear: Scientology, Hollywood, and the Prison of Belief

Going Clear: Scientology, Hollywood, and the Prison of Belief

Lawrence Wright 还有一本 Going Clear: Scientology, Hollywood, and the Prison of Belief ,讲阿汤哥的那个山达基教。这一本我没有仔细去看,因为以前在纽约客上看过一篇讲它的长文,里面对儿童的虐待部分,已经看得令我非常疲惫。世界上的邪教大同小异,而山达基教与众不同的地方,也不过是它聚拢了一群明星在里面。这些明星有些是遭遇重大人生打击才入教的,但另一方面也有结交汤姆克鲁斯或其他明星来得到资源的目的。

题外话,《使女的故事》的女主&制片人之一,Elisabeth Moss 也是山达基教徒,她还演出了 Mad Men 里的 Peggy Olson 。这个事实让我略震惊,怎么会有人一边参与制作反乌托邦的电视剧,一边自己在这种邪教里?


Last modified on 2022-10-25